房间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推开,门闸与门吸相触的瞬间,刺耳的“刺啦”声,映入我的耳帘。
门口站着一个女人,她手中装着牛奶的玻璃杯还在氤氲地冒着热气。玻璃杯在两手之间不停交换,白皙的手指间微微鼓起几个若隐若现的小水泡,双手交替的间隙还不忘用嘴吹气,试图吹开那停留在掌间的温度。乳白的牛奶和那身暗黄的主妇装浑然不配。
“我说了,我不要!”
面对母亲苦口婆心的全解,我的心中十分反感,我匆忙地用手关掉书桌上的台灯,跨上书包,一把手推开母亲,那牛奶顺着她的手滑落。重重地摔在地上,牛奶和摔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夹杂在一起,分不清那边是玻璃,哪边是奶。
我飞快地跑下楼,试图躲避这一幕,楼道里回荡着重重的关门声,脚步交替之间,一股凉意渐渐涌上心头。
出了小区大门,一阵阵雨点砸在脸上,不冷,却很凉;不重,却很痛。少了平日的温柔。时间在一阵阵蝉鸣声中流逝,红蓝的霓虹在街边闪烁,傍晚的昏暗渐渐逼上天际,路灯照在脸上,可是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。回到家中,迫于肚子的饥饿,一进家门,我便翻箱倒柜地寻找食物,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一样,四处找寻食物。满怀欣喜地打开一个柜子,又带上失望地关上,一次又一次地打开,闭合,打开,闭合。烦躁的心情涌上眉头,眉宇之间的“川”字渐渐明晰,忽的,眼神瞟到桌子上放的那杯牛奶,那牛奶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耀眼,试图提醒着我妥协。
“哼,我才不上当呢!只要不喝牛奶,让我干什么都行!”我愤愤地将玻璃杯从桌子上拿下,顺手倒进了边上的水池,像打赢了仗的士兵,大步向房间走去。
转眼一两个小时过去,肚子开始咕咕叫个不停,眼睑也开始“打战”我推开房门,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晃动,是妈妈。忽然间发现,妈妈的身影不再那么高大,条条皱纹已爬上了她那略显发黄的脸颊,蓬松的发间,几根银丝若隐若现,我悄悄地半掩起房门,躲在门后,静静地观察着。
只见母亲从柜橱中拿出一袋牛奶,慢慢地倒进已被她洗干净了的玻璃杯中,不让一点儿奶粉散落在外面,他先用凉开水冲泡,当水没过牛奶,就用筷子慢慢搅拌,粉状的牛奶在杯中慢慢化开,也一点一点化开了我与母亲之间的阴霾,她一直搅拌,直到牛奶在杯中完全化开,再缓缓倒入热水,并用手不断感知杯内的温度,我竟不知母亲如此用心地冲泡这一杯小小的牛奶,我抑制不住,推开房门,脱口而出“妈……”母亲猛然抬起头……
我抢过母亲手中的那杯牛奶,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,任由那难受的味道在我的喉咙间翻腾,那滚烫的液体在我的身体内冲荡,可这又有什么呢?我闭上眼,静静享受着那藏在牛奶里母爱的味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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