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下,已近黄昏。每每总能看到一个弯着腰,弓着身子,拾着别人不要的塑料瓶,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慈祥笑容的老人。这,便是我奶奶。
很小的时候,父母便离婚了,双方都不愿意要我,嫌我是他们的累赘。就当我将要流落街头的时候,奶奶说,我本就是她的。
其实我和奶奶并没有多大的关系,她也只算是我的外婆而已。可她却如此,让我亏欠了她一辈子。
家人还在一起的时候。奶奶是个精明能干的老人。独自一人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下,竟还要忍痛抚养五个孩子,是怎样的顽强精神让她还开一家小店?自小看破红尘的奶奶,依然是早已没有了当年那股懵懂的纯真,失了童年的奶奶早已变得成熟,变得精打细算,小店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可是,奶奶,我就不该是你的。
从当初你脸上的精明能干,告诉我“弱肉强食”的道理,告诉我一定要自觉的表情,还有那一声声鼓励我不断向上的话语。现在,都早已不再。
如今的你,知足常乐。每一点微小的得到,你都万分高兴,特别是坐在家中的你听到我每一丝的进步,都会像孩子似的咯咯直笑,不知所措。
可是,现在的你实则不像当初的你。
当年你对我说,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淑女;现在,你却告诉我做什么事都要节省每一分每一角。可是,自从你说出那句话后,我惊呆了。你说,你要去捡垃圾。我瞬间愣住了,起初我想:不可能的,当初那么好强的你,是不可能委下身子、屈膝捡垃圾的。可是看你像孩子似的频频点头,我始终还是有点疑惑。
但自从我亲眼所见你在真真切切的捡垃圾,我的心,好酸。清晰吗?仿佛又隔着一层纱。模糊吗?仿佛又近在眼前,伸手就可以触摸,记忆是一个偌大的镜框,定格的瞬间便成了永远。在我的孩提时代,你是那样的强势。可现在,你却如此懦弱。你那强势的画面永远无法在我的脑海中抹去。我宁可相信,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。
奶奶,你累了吗?你驼下的背脊,是你沧桑岁月的唯一证明。奶奶,你累了吗?你斑白的两鬓是你苍老的唯一验证。奶奶,你累了吗?你眼角的那一丝神采,是你曾经辉煌唯一。你剩下的,却只有我了。
奶奶,我早就说过,我不该是你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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