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不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。人间既是天堂,也是地狱。当我们心里充满爱的时候就是身处天堂;当我们心里怀着怨恨的时候就是住在地狱。——林清玄
“怎么还没来?”我一边颤抖一边抱怨。
顶着阴沉的天,冒着刺骨的风,我从亭林医院(金山区)走到亭林西车站等车回张堰。从十点等到十点半,等得我又冷又饿,公交车还是像个新娘子一样不肯露面。奇怪,这儿有很多条线去张堰的呀?
这时,一辆黄包车缓缓驶来。骑车的人胡子拉碴,头发蓬乱,皮肤黝黑,双手冻得通红通红。可能今天寒风肆虐,生意清淡,他不时焦急地左顾右盼。
看见我,他急忙刹住车,笑着问:“等车啊?”
“恩。”我一边点头一边揣测:他想干什么?
“公交车不经过这个车站的。乘车得去总站。”
哼,谁相信。你不就是想做一笔生意吗。欺骗别人,我才不上当呢!我把脸转向一边。
看到我的无动于衷,他苦笑着摇摇头骑远了。
唉,社会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?真是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。
11点了,公交车还是不见踪影。莫非公交车真的停开了?我向前走着,看见亭林派出所对面有几辆黑乎乎的载货拖拉机。
大冬天的,驾驶员却穿的很单薄。他双手交叉伸入袖子,身体蜷成一团,不住地哆嗦;西北风一吹,他就一个劲儿把头往下缩。他们会不会骗我啊?
“师傅,去张堰的公交车怎么不来啊?”
“噢,粮管所旁边正在修桥。乘车要去总站。”
啊!到总站!我要走多长的回头路啊?但除了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?唉!
走出一段路,身后突然出现一声大喊:“哎,等等!”回头一看,那位驾驶员飞快地跑过来,说:“差一点忘了。粮管所旁边搭了一座小木桥可以过去。不过旁边就在施工,你过桥可要当心啊!”他指了指小木桥的方向,又说:“走过木桥就有去张堰的公交车。”
来到亭张公路上,不一会儿,公交车真的来了。车厢里人头攒动,连台阶上都站满了人,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,即使没有抓着吊环也不会摔倒。他们带着大包小包,像逃难一样。过了春节,民工潮又来了,让我乘车都不方便。
售票员从车厢里艰难地伸出脑袋,说:“这么冷的天,等车多不容易啊,大家艰苦一下,挤一挤。”“我们大家再挤挤,让小姑娘上来。”只听得“哎哟。”“挤死了。”“好痛!”车门前很快有了我的容身之地。
车厢内,我发现包包裹裹之间每张脸都是那样充满善意和真诚。想到黄包车夫、拖拉机驾驶员,其实他们都是那么可爱,只不过我们没有用正确的心态去看待。
车厢外,依旧是寒风凛冽的冬天,可我却分明感到——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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