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去外地出差了,好像要去挺久的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,我心里想。突然就有点挂念爸爸。
以前,爸爸给我发短信,向来都是很简短很简短的,比如妈妈让他下班了回家路上带点什么菜,“好。”比如跟他商量什么事情然后我又耍赖的时候,“悉听尊便。”又比如跟他吵架了,短信里面接着连番轰炸,他半天不说话,过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“领教。”然后我就不懂了,“领教什么?”
现在呢,事情好像反了过来,我和妈妈怕打扰爸爸在外面的工作,于是便尽量不跟他联系,想着什么事等爸爸回来再商量,没想到他倒勤快了起来,每天来几句“天冷了啊!加衣服加衣服!!”“王一苇在家听不听话啊,就不能让大人少操心一点?”“早上起早一点啊,不要老是慌慌张张的,注意安全”……絮絮叨叨尽是让我如何如何好好学习,如何如何不跟妈妈闹矛盾,如何如何让妈妈上班的路上注意安全,然后看我和妈妈老是不回,就打电话来:“收到我的短信没?”
“嗯,收到了,你好韶啊。”
“怎么跟爸爸说话的,收到了怎么不回?我说的你能做到么?”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里啰嗦的啊,婆婆妈妈,唠唠叨叨的。”
那边就停了好一会儿,“……。我知道是有点啰嗦……但是我跟你说啊,我看了南京的天气,最近一直在降温,一定要多穿衣服!听到没有?”
我怕他又继续唠叨,赶快把话筒递给妈妈:“你跟他说你跟他说,我的天啊,烦死我了。”
结果第二天短信依然一条一条地来,我一条一条耐心的,打开、又删除,直到最后一条,看得我后悔了:“我知道你嫌烦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到了外面就惦记你们两个,所以像你说的那样很啰嗦,但是爸爸还是希望你不要嫌烦,让妈妈也一样,注意自己的身体,好不好?我在这里也很好,不用担心。”
看着这条短信,觉得自己没心没肺的,爸爸的要求只是这么低,自己都不能做到,爸爸的快乐,不过是希望看到我和妈妈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,都不能满足他吗。
于是我开始逐条逐条,耐着性子的回复爸爸的短信,“好”“我知道的”“我明白了”“你早点回来”“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”。而短信长短的规律,也随着爸爸回来日子的慢慢缩短而渐渐变回原本的样子,依旧是我和妈妈啰啰嗦嗦繁繁琐锁,而爸爸,依旧是好脾气的包容我的任性和散漫。
我明白,这个规律,总是随着和父母之间的距离而变化的,离得越远,就总是会为对方考虑的更多更细致,就像恨不得自己就在他身边代他去做一样;离得近了,反而因为距离的缩短而羞于表达,把关切付之于行动,为爱的人,坚守温暖。
这个规律,这个任何人都有权利拥有的规律,也许就是我们常说的“牵挂”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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