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有人问我,库尔勒哪里最美?我会毫不犹豫而又骄傲地告诉他:穿过巴州首府库尔勒市的那条河——孔雀河!
孔雀河是条人工河,穿过库尔勒城,婉娩流淌。我走在铺着平整砖石的岸边,渐渐从饕餮声色中平静下来。河水从不结冰,河面不是很宽,大概20米的距离,对岸高楼林立,但决不是玻璃般的繁华。楼上的灯光星星点点,有橙色,有白色,还有红色,灯光倒映在河面上,像是阴天有了星星。
岸边几乎没有人,我清楚地听见踩雪的“沙沙”声,我有点激动,因为这河现在只属于我。孔雀河的名字恰如其分,它就像一只孔雀,美丽、幽雅、宁静,我甚至在夜晚的空气中闻到了善良。我一点点沿着河岸走,梳理这只孔雀的羽毛,夜晚的孔雀河比起白天秀美很多,河水缓缓地流着,流出了韵律,水面被挤出一个个碎面,反映着周围的光亮和颜色。水面有雾气,随着水流的节奏行走着,飘渺变幻。这水的源头是雪山融水,沁凉的寒气就在河上漾开,我却没有体验到纯粹的冷,嘴里竟有一丝甜意。正是这水,浇出了南疆一次次丰收,浇出了梨城一年年花开。
走到一处下坡,河底人为地修了十数级宽阔的台阶,孔雀河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,雾气也荡得孔雀河不更高了。“哗哗”的声音在两岸的高层间折返往来。似小溪的孱弱,不似大江的狂暴,它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调理着这座城市,把繁华雕磨成精致,把辉煌熨贴为玲珑。
上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一条河,是在北京朝阳。初春的京杭运河微冷且细碎,我站在一座很高的桥上,看见初升的飞机和将落的夕阳,有些落寞。京杭运河承载了太多,却装不下几千年的兴衰悲喜,那是一条老了的河,将近枯竭的河水已经成为一段历史,一种符号,一个概念。孔雀河依然充满生命的气息。
水淌多了,城市便有了灵气,连人在这里都漂亮起来。我不知道孔雀河的归宿在哪里,也许汇入第一内陆河塔里木河,也许悄然消失于戈壁大漠。可它拥有过流淌的意义。
孔雀河,像一只孔雀,在夜幕下静静绽放。有过哀伤,带来的,却是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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